卖惨救不了“前夫带货”

文 | 字母榜，作者 | 毕安娣，编辑 | 薛亚萍

俩人在直播间演绎了一出“难兄难弟”互帮互助的经典桥段，相关话题直冲微博热搜。目前，#李亚鹏直播哭穷##李湘前夫李厚霖给李亚鹏直播打赏#，两个话题均有超过2亿的阅读量。

除了“女明星的前夫”这个相似之处，二人都手握“直播还债”剧本踏入直播带货行业，他们之间的互帮互助实际上早就开始了。

李亚鹏可以说是李厚霖踏入直播带货的引路人。2023年11月5日，李厚霖在抖音首次带货卖出了超千万的销售额，泪洒直播间，不仅感谢直播间的公主和王子们“是你们改变了我的余生，让我重新能够再活一次”，还特地感谢了铁哥们李亚鹏，“没有亚鹏对我的鼓励，我不会进入直播这个领域”。

让李厚霖感谢的除了李亚鹏，还有同样是“女明星前夫”的汪小菲，早在李厚霖直播带货之前，汪小菲就已经以两场直播为李厚霖铺路引流。而汪小菲是“前夫哥们”中最会哭的，也是“前夫哥们”中最早获益的。

2023年，包括李亚鹏、李厚霖、汪小菲、李国庆在内的直播间“前夫哥”们，早已拧成一股绳，堪称“前夫哥联盟”。和前妻的离婚往事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吸引着流量，抱团则是流量的充电桩。

但往事并非可再生能源，当往事耗尽，新鲜度减退之时，这个流量密码也有可能渐渐失灵。李国庆的抖音直播近一个月仅有三场，累计销售额10万-25万，淘宝直播已经停播两个月之久。汪小菲“床垫和电费梗”圈住流量的顶峰时期，其母张兰一周就带货破亿，近一个月仅有不到2500万元。

卖惨和抱团，是前夫哥在直播上的唯一出路吗？未必。就在前夫哥们报团取暖、卖惨上热搜的时候，同样因婚姻问题屡屡获得关注的前夫哥贾乃亮已经离婚六年、直播四年，往事早已耗尽，直播却做得风生水起，甚至超过了风头最胜的董宇辉和小杨哥，以一周带货2亿+的成绩位于抖音带货周榜第一。

或许，前夫哥们该向贾乃亮取取经了。

01

前夫见前夫，两眼泪汪汪，几人在低谷相遇，很快就抱作一团。

最早开启直播带货的就是李国庆。2020年6月，李国庆在淘宝直播带货，但首场销售爆冷，销售额不到20万元。一年后，李国庆开始在抖音直播带货，他不仅聊八卦，也频频示弱、自嘲自黑，在直播间展示腰间别着的当当网公章。彼时，李国庆一个月可以卖出2000万的销售额。

也是这段时间，婚变后的汪小菲也尝试在抖音开始直播带货，为他最后一次创业的麻六记摇旗呐喊，但收效甚微。转机在这一年的12月，汪小菲和前妻大S离婚前脚被曝出离婚消息，母亲张兰后脚就乘热点而上，单场直播间吸引超过10万人。

2022年8月，“欠债4000万案终审败诉”消息出来一个月后，李亚鹏入局直播带货售卖茶叶，还推出了自家品牌“书院造”。面对欠债及投资争议，李亚鹏曾在直播间称自己面临的困难远远不止四千万，还曾表示“我人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我的情怀远远大于我的能力。”

李亚鹏还在直播间苦苦打转不得其法的时候，汪小菲和张兰在2022年11月，靠着离婚往事中的“床垫梗和电费梗”以及之后的“卤蛋和绿茶梗”畅游在流量之中。已经深谙直播精髓的李国庆蹭了一波流量，说自己给张兰发消息，张兰回了；给汪小菲发消息安抚，没有回复。他还喊话汪小菲鼓励他，“有我难吗？张兰是企业没了，你是家没了。我一人顶上你们母子，企业没了家也没了，还绝处逢生”。

至此，前夫哥之间的第一次联动完成，三位前夫哥也都已入驻抖音。2023年，随着新人李厚霖的加入，这几位因为直播带货竞争加剧和个人财务状况不佳的前夫哥，开始在抖音大秀兄弟情，借此吸引流量炒作营销。

2023年1月份，李厚霖的珠宝品牌I Do母公司恒信玺利实业股份宣告破产重组。2023年7月，是李厚霖和李亚鹏的艰难时刻。李亚鹏面对“4000万元债务”，而李厚霖因欠款超过260万而被列为失信人。

两个月后，李厚霖就在抖音发布了第一条视频，表示自己永不放弃，李亚鹏在评论区鼓励他。

李厚霖接受《老板有话说》采访时说，是李亚鹏鼓励自己来直播带货的。当时，李亚鹏跟李厚霖说，“I DO这么难，与其等着别人来帮助你，不妨可以尝试做这件事。”后来，李亚鹏看李厚霖一直没有动静，就问他“你到底干不干这个事儿。”

兄弟二人，酒过三巡，李亚鹏说，“如果自己过不了这关干这件事儿的话，别人为什么要帮你。”

这件事被李厚霖称之为带货的“最后一脚”。就为这个临门一脚，在抖音首播超过千万销售额的李厚霖，在直播间激动地感谢李亚鹏。

在开播之前，李厚霖通过和两位好兄弟汪小菲和李亚鹏的连麦，积攒了一定的粉丝和人气，为自己开播预热。李亚鹏和李厚霖连麦时，积极引导自己的粉丝关注对方。而汪小菲甚至特意开了一场“菲李莫属”的I Do专场直播，在直播间推荐I Do，希望大家能够多关注，为李厚霖引去20多万的粉丝。

李国庆则在线上互夸之外，直接和李亚鹏线下“唱双簧”。在抖音视频中，李国庆现身李亚鹏公司，直呼李亚鹏太卷，卖茶都到双十一的第一名，并要拉一车茶叶走。眼尖的网友当时就已发出赞叹：庆子这演技，比演过戏的都好。

当初李亚鹏对李厚霖所言要“过得了这关干这件事”，颇值得玩味——仅仅是直播带货，怕不需要过心关，兄弟抱团也并不可耻。“前夫哥”真正要过心关的，恐怕还是或以私生活往事为素材，或低下头颅展示脆弱，以换取流量。

“前夫哥联盟”不是没有门槛，只有勇于卑微、勇于以八卦喂养流量巨兽的前夫哥，才有资格抱团。

02

李厚霖哭了两次。

一次是首次直播带货超千万，在直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谢直播间的公主和王子们“是你们改变了我的余生，让我重新能够再活一次”。李厚霖还特地将自己哭泣的视频置顶在抖音主页，点赞数已过10万。

两个月后，李厚霖接受《老板有话说》采访，谈论遭受的骂名和直播还债时，李厚霖又哭了，一边哭一边抹眼泪称自己不敢看网上的留言。这段采访视频下面，无不是被他感动的网友在线支持他，“一个男人能用最真实的感情流露表达，我相信他。”

哭哭啼啼之间，李厚霖一举奠定了自己在直播带货界的地位，首播超千万销售额，1月份带货1亿+，3月6日一天带货1000万-2500万元。

男人会哭是本事，流的不是泪，是流量。

汪小菲是最会哭的，哭得频繁，哭得屡次出圈。他习惯于深夜开播，哭自己一路以来有多么不容易，哭员工这么晚还在直播间卖货，哭自己思念孩子。

2022年5月，有媒体报道称汪小菲直播时忍不住落泪，哭诉自己的餐厅经营困难，十几家店面临破产，每天挣的钱还不够支付房租和员工工资。消息一出来，汪小菲就出面否认亏损。

几个月后，汪小菲和前妻大S的离婚一事再次闹上热搜，伴随着“床垫梗”“电费梗”，汪小菲又哭了，汪小菲哭了不算，张兰也哭了，哭自己很累，不想直播了。也是这一哭，汪小菲和张兰火了，麻六记也火了，销量翻十倍，张兰直播间一周就卖出了1亿+的销售额。也是这段时期，网友给这对母子分别取了“战兰”和“窝囊菲”的称号。

在这场流量盛宴中，汪小菲还多次直播哭诉，为这起“女强男弱”的离婚连续剧增加丰富度。同年12月，他在直播间诉说不易，称自己3天没有吃饭，说起台北往事时眼睛发红，情绪崩溃地下了播。

凭借着汪小菲持续的发疯和卖惨，张兰直播间火了有四个月之久，去年3月份，张兰直播间一周销售额还能维持在1000万-2500万元。

大概是看到好兄弟们都“哭”出了成绩，李亚鹏也红了眼眶。今年2月的一场直播中，李亚鹏称自己连续吃了一个星期的外卖，“李亚鹏哭穷”的词条冲上热搜。

但“卖惨”并不总是有效。

2月27日，李亚鹏哭上热搜后，2月29日和3月1日，李亚鹏开了两天直播，不少人循着热搜来到李亚鹏直播间，纷纷看热闹“亚鹏哥吃外卖了吗”“要不要给你点外卖”，两天吸引了540万人观看。但销售额却匹配不上热度，单场卖了250万-500万元，人均消费不过1-2元。

这个成绩还不如哭上热搜之前，李亚鹏1月直播29场次，吸引3100万人次观看，日均销售额也在500万-750万元；李亚鹏2月2日的一场直播，吸引了150万人观看，大卖750万-1000万元。

最近，汪小菲在直播间聊起自己的情感问题，高调宣布很爱现任女友“小梅”，并透露将在今年结婚。此事给汪小菲直播间注入的能量有限，他最近一周带货50万-75万元。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卖惨和兄弟抱团正是依靠人们的八卦之心而获得关注，但没有人会对同一个八卦保有持久的热情。哭得多了，卖惨多了，观众也烦了。

03

若杀手锏只有卖惨与私生活往事，那“前夫哥联盟”陷入困局已不远矣。

以“前夫哥”的身份获得舆论关注，并在其后投身直播的明星，破局之法也许反而在“向前看”。

自和前妻李小璐离婚后，一直被传依靠妻子的贾乃亮投身直播带货。和“前夫哥联盟”成员相似地，过往的家事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贾乃亮初期自带流量。

但是贾乃亮的离婚已有六年，投身直播带货也已有四年。随着私生活的热度消退，贾乃亮已经成长为带货明星中的“一哥”。

贾乃亮直播成绩亮眼：首场个人名义直播带货销售1.1亿元、连续两场GMV破亿；去年双十一期间，带货超过13.6亿元。不俗的成绩背后是MCN机构遥望科技，贾乃亮个人的直播团队，都由遥望一手打造。遥望科技的大本营就在杭州，专业打造明星直播间，旗下还有张柏芝、辰亦儒、娄艺潇等主播。作为专业的MCN机构，遥望科技还和海旅免税达成战略合作。

即使是毫无带货经验的体育明星孙杨，第一次带货就创造了两天超过六千万的成绩，一些美妆单品甚至拿下了比李佳琦还要优惠的价格，一度被称为“体育界李佳琦”，背后依托的就是遥望科技这家成熟的MCN机构。

反观汪小菲、李亚鹏、李国庆，背后都没有签约MCN机构，而是自己从0开始组建团队。只有李厚霖不同，其抖音界面显示所属机构为愿景娱乐。愿景娱乐也是抖音的MCN机构之一，旗下有朱梓骁等主播。

前夫哥们没有背靠专业的MCN机构。直播带货拼的是产品和供应链，而在当下几乎已经固化的直播带货中，成熟的MCN机构在产品和供应链方面更有优势。

MCN能够打造人设和提供供应链，而明星主播则负责吸引和留下直播间观众，这就要是第二个问题：主播是否深耕直播带货。

“直播带货不是玩票，要先想明白再下场，这是一份截然不同的工作。要是想不明白，就别做直播。”贾乃亮参加《激流时代》节目时称。为了做好直播，各大头部主播的直播他看了30多场，从中取长补短。如今，说贯口、唱歌、跳舞、开瓶盖，贾乃亮的直播间花样繁多。

优秀的带货主播总是会有一些传说，薇娅曾自曝每天只睡4-5个小时；李佳琦也累到边直播边睡觉。贾乃亮则连续坐在镜头前直播12个小时，脖子上贴着膏药来吆喝直播。

对直播的这种倾情投入，“前夫哥联盟”成员的身上不能说没有，只能说直播只是副业，是创业的加油站。

去年8月8日，王菲生日这天，夫妻二人同台卖货，日售750万-1000万元，据九派财经报道，这天销售额相比以往翻了10余倍。

不过，流量淡去后，新抖数据显示，李亚鹏近30天直播场次不少，共进行15次直播，带货时仅上架商品20款左右。平均下来，场均直播时长只有2.29小时，场均销售额不超过250万。

“前夫哥联盟”的汪小菲和李国庆则更“佛”。过去30天，汪小菲的场均直播时长只有1.85小时，平均每场只能卖出不超过7.5万元的商品。李国庆过去30天只直播了3场，平均每场直播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场均销售额不超过5万元。

相比之下，贾乃亮近30天直播11场，场均销售额超过2500万，平均每场直播持续超过3小时，总上架商品数比汪小菲、李国庆、李亚鹏的总和还要高出不少。

“前夫哥联盟”中，直播强度与选品数量向贾乃亮看齐的，只有同样背靠MCN公司的李厚霖。据新抖，过去30天，李厚霖共直播17场，场均直播时长3.8小时，场均销售额超过500万，已是“联盟最强”。

当下抖音38大促的节点，李亚鹏和李国庆均缺席了这场大促。收官当天，从早上九点开始，贾乃亮就在直播间声嘶力竭介绍产品，一直吼到晚上下播；同样在播的还有李厚霖的直播间，只是在线人数不如贾乃亮的10万+，人数峰值不到1万。李国庆和李亚鹏的直播间则静悄悄。

汪小菲、李亚鹏、李厚霖、李国庆不仅是“女强人的前夫”，也是失意的企业家，他们企图在直播间复活企业，或者是再创业，但目前看来似乎两头都未有令人满意的成绩。

在一次次的流量盛宴里，并没有开除涅槃的花。

企业家都能抱团去向董宇辉取经网红经济，前夫哥们不如抱团向贾乃亮取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