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研究：150万年前两种古人类曾有直接交集

根据本周四发表在《科学》（Science）杂志上的研究，这些遗迹埋藏在肯尼亚北部一个湖泊附近的干涸泥土中，沉积于一处著名化石遗址的泥沙层中。通过分析脚印的形状和步态模式，研究人员发现两组印迹之间存在显著差异。他们得出的最佳结论是，这两组印迹由两个不同物种留下。

研究人员表示，这些足迹属于直立人和鲍氏傍人，是在几小时或几天内相继留下的，这为人们揭开这两个物种交错相遇时可能发生的谜团提供了线索。

这项研究加深了人类学家和古生物学家对远古人类近亲可能互动并共存的认识，同时引发了关于这两个物种之间关系的诸多疑问。

“我们认为这些个体——这两个物种——可能意识到附近有另一个物种的成员。他们会看到对方，并认出对方是不同的物种。这引发了关于他们互动方式的疑问，”查塔姆大学（Chatham University）生物学副教授、研究主要作者凯文·哈塔拉（Kevin Hatala）说。“他们是竞争对手吗？还是能够和平共处？”

虽然之前发现的直立人和鲍氏傍人的骨骼化石表明，这两个物种曾在某一时期生活在同一地区，但新发现提供了两物种有直接交集的证据。

新发现还表明，虽然这两个物种都采用双足行走，但行走方式完全不同。

尽管直立人和鲍氏傍人都是人类的近亲，但两者特征迥异，在人类进化树上的命运也截然不同。

直立人从颈部以下的身体结构与现代人非常相似。他们会使用石器，甚至可能用火烹饪。他们的饮食多样，可能包括肉类。直立人最终扩散到亚洲、印度尼西亚和其他地区，并在脚印形成后存续了100多万年，直到10万年前才从化石记录中消失。

哈塔拉指出：“许多人认为直立人可能是我们直系祖先的最佳候选物种。他们是非常成功的物种。”

相比之下，鲍氏傍人的大脑更小，咀嚼肌更发达，臼齿也更大。雷曼学院（Lehman College）人类学副教授威廉·哈考特-史密斯（William Harcourt-Smith）认为，这一物种可能为咀嚼坚果等难加工的食物，或磨碎灌木植物等低质食物而进化。然而，鲍氏傍人在地球上存续的时间远不如直立人。

“人们认为鲍氏傍人在此后不久就灭绝了，大约是在几十万年后，”哈塔拉指的是脚印留下的时间。他补充说，没有人能确定其灭绝原因，但可能是环境变化限制了他们特化的饮食需求。

这些脚印最初于2021年在科比福拉（Koobi Fora）发现，当时研究人员正在挖掘与古生物相关的其他化石。这处遗址因地质运动暴露了地表古老沉积层，是古生物研究的热点地区。

2022年，研究人员挖掘出两组脚印，一组约有12个，似乎呈直线行走；另一组则呈垂直交叉排列。

“我们认为这些脚印是在湖岸的泥土中留下的，之后可能因水位上升或小型洪水带来的沉积物迅速掩埋，”哈塔拉说。

这些脚印没有被其他动物踩踏，也没有开裂的迹象。研究人员指出，这表明它们是在几小时或几天内相继留下的。

“沉积物保护了它们，防止它们开裂，并使它们得以保存进地质记录中，”哈塔拉说。

他和研究团队认为，这两个物种可能因饮食习惯差异而得以共存，但也不排除资源竞争或敌对关系的可能性。这两个物种似乎在同一区域生活了几十万年。

哈考特-史密斯指出，这一发现非常独特，为研究远古人类生活方式提供了重要的机会。他强调：“像这样的遗址非常稀有且珍贵，这为我们了解更多信息提供了绝佳机会。”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在过去700万年的进化历程中，各种远古人类物种在不同栖息地间存在互动。现代人类的进化之路充满了分支，像鲍氏傍人这样的物种代表着进化的“死胡同”。

“人类进化是复杂且混乱的，其中充满了多种尝试。这不是一条直线，”哈考特-史密斯表示。

几十年来，科学家通过基因和考古学证据证明，人类、丹尼索瓦人和尼安德特人不仅在时间和空间上有重叠，还存在杂交行为。尽管此次研究未涉及杂交问题，但它进一步表明，即使是更古老的物种之间也存在更多的互动与重叠。

研究报告的合著者克雷格·菲贝尔（Craig Feibel）表示，研究人员完成拍摄与记录后，将脚印重新掩埋以保护遗址。

他说：“研究团队必须小心地用不会损坏脚印的沉积物掩埋，以防止侵蚀并留给后代研究。”（辰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