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Cohn等人在美国《科学》杂志发表了一项研究,他们对全球各国的公民诚实水平开展测试,中国在40个国家中排名倒数第一。实验人员准备了17000个“遗失的钱包”,分布在40个国家的355个城市,一名研究助理向当地工作人员上交一个捡到的钱包,钱包内的名片上写有电子邮箱地址。衡量公民诚实度的唯一指标是:该名工作人员是否在100天内发送电子邮件到那个邮箱中。
实验结果中:排名最前的五个国家为瑞士、挪威、荷兰、丹麦、瑞典,约有70-80%的人联系失主。而中国只有20%多,排名倒数第一。
这篇文章引发了大量质疑,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对诚实的衡量方法——电子邮件的回复率。发送电子邮件,显然不是许多中国人日常会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个实验对于不同实验现场的文化差异欠缺考虑的研究是有硬伤的。
浙江大学杨芊教授及其合作者团队在PNAS发文改良了这一实验。2019年暑期开始,该团队启动了一项多中心(10个城市)的现场实验,联合来自15所大学的100多位教师、学生和外籍科研助理来复制Cohn等人2019年的研究。
他们不仅复制了Cohn论文的研究设计细节,而且对其进行了进一步的补充和改进,包括补充了“钱包回收率”而非单一的“电子邮件回复率”作为额外的公民诚实度的衡量标准,以及实时观察丢失钱包的处理情况,事后对这些机构的员工进行正式调查,了解他们是如何处理的。
换句话说,如果工作人员不是主动发电子邮件,而是原封不动地保管了他们所收到的钱包,同样应被视作诚实行为。
研究发现,如果仅用电子邮件回复率来衡量“诚实”,是可以重复Cohn的研究的,但电子邮件回复率(27.4%)远远低于钱包回收率(77.8%),说明 “电子邮件回复率”无法真实反映公民的诚实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