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对于制造业寄予厚望,希望把自身造成中国之外的另一个制造中心,目前正在积极为苹果公司扩大iPhone产能。但是,印度的这一雄心能否成功,可能取决于该国和外国投资者如何解决一个突出问题:如何在合适的地方找到足够的工人。
印度手机生产线上的工人
在中国,数亿外来务工人员在中国崛起为“世界工厂”的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些跨国公司高管希望印度能够成为另一个制造中心,但是他们正在观望印度工人是否同样愿意离开家乡和家人,从事一份长时间把宿舍床作为唯一私人空间的工作。
“当我们开始在深圳生产时,所有工人都来自遥远的地方,因此从一开始就有必要为他们建造住处。”一位接近富士康的人士表示。富士康是最大的iPhone制造商,该公司表示,其在印度的制造雄心已扩展到电动汽车等新产品。
印度上班模式不可持续
但是,印度却是另外一回事。“在印度,目前为止的主要用工模式是用班车把工人从家乡接过来。但是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这种模式是不可持续的。”上述知情人士称。富士康拒绝就此置评。
印度要建造的宿舍规模可能会十分庞大。以中国为例,郑州iPhone工厂是富士康在全球最大的工厂,在高峰时期雇佣了多达30万人。
富士康郑州高峰时雇佣30万人
由于女性在电子制造业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为她们提供住处就成了特别紧迫的问题。在中国和越南等历史更悠久的制造中心,女性占据了电子行业劳动力的很大一部分。在这些国家,工人宿舍连同贸易关税、劳动法等监管问题都是企业重点关注的事项。
不过,与大多数亚洲国家相比,印度从事工厂工作的女性人数较少,原因是通勤安全问题以及印度社会对于女性工作的污名化。但是,一旦女性工人数量增加,住宿问题就变得尤为紧迫。“一系列倒退的社会和文化规范限制了女性在工业领域工作。但这也意味着这里为女性工作创造了一个巨大机遇。”印度国际经济关系研究委员会教授拉迪卡·卡普尔(Radhicka Kapur)表示。
富士康“大兴土木”
在印度电子产业中心泰米尔纳德邦,富士康的主要工厂就是在那里为苹果组装iPhone。一位地方官员表示,当地一家政府机构正在建造多座宿舍楼,以容纳大约1.8万名女性。据接近富士康的人士透露,这些宿舍楼预计全部供富士康使用。未来几个月,富士康预计将在泰米尔纳德邦完成另一座宿舍的建设,可容纳2万多名工人。
富士康计划在印度建造更多宿舍楼,凸显出该公司在印度的扩张以及未来可能面临的障碍。截至今年6月,该公司在印度的员工总数仅为5万人,远低于中国的70万至100万名员工。
周一,富士康宣布将斥资约1280亿卢比(约合15亿美元)在印度增加工厂产能,这与该公司董事长刘扬伟在今年8月份投资者会议上给出的投资额一致。刘扬伟当时表示,该公司将在印度投资“数十亿美元”。
难以复制中国
然而,一些行业观察人士对于苹果及其主要供应商能否在印度扩大生产规模表示怀疑,部分原因是他们在工人住宿和确保女性工作方面存在挑战。一位熟悉富士康计划的人士表示:“在印度扩大生产规模的关键条件是为工人提供足够的住处。”
同时,富士康和中国台湾地区其他代工制造商的高管们也一再表示,不可能在印度或越南复制他们在中国大陆建造的大规模生产结构,主要是因为印度或越南的工人不太愿意离开家庭,住在宿舍里。
“一般来说,印度人希望从家里通勤上班,下班后回家与家人共进晚餐。这种上班模式会将任何一家工厂的生产规模限制在几万台。”另一家iPhone代工商和硕的一名高管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