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大模型的周鸿祎重回汽车圈。不久前，华为和小鹏因为AEB之争，把口水战打得火热。作壁上观的哪吒汽车CEO张勇和他的投资人、360董事长周鸿祎开了一场直播，畅聊“AI风口下的哪吒汽车”。
图｜360董事长周鸿祎（左）与哪吒汽车CEO张勇
聊AEB和汽车安全这一话题时，素来以观点鲜明著称的周鸿祎显得十分武断。
直播中，周鸿祎力挺老朋友余承东，表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坚定地支持华为这家企业。对于AEB这个技术，他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懂，但只要余承东说的肯定没有错。
当张勇提到“AEB功能两年前的哪吒汽车……”时，周鸿祎立刻打断张勇并质问道：“华为能做到的，你们也能做到吗?”张勇回答：“我们也能。”周鸿祎便顺势讨好华为造车阵营：“那我们跟华为是一伙的嘛。”
似乎是对汽车技术兴趣寥寥，周鸿祎聊着聊着把话题拐到了自己熟悉的AI大模型领域。周鸿祎认为，哪吒汽车第一步需要先实现AI云端大模型的应用，并且开发哪吒车主专属的云端大模型，第二步则是实现车载大模型。
至于汽车安全，周鸿祎更关心的是车祸发生后，驾驶员如何逃生这样的细节问题，仿佛是在暗示自己要从哪吒这台岌岌可危的车上及时逃生。
01.哪吒套牢股东周鸿祎
在哪吒汽车的豪华股东团中，周鸿祎应该是最想“跳车”的一位。
今年1月至11月，哪吒汽车累计交付新车12.24万辆，同比下滑15.19%，25万辆的年度目标完成不足一半，其中11月单月销量仅为12506辆，下滑超17%。
从“年度销冠”跌落到新势力“副班长”，哪吒只用了不到1年的时间。惨淡的销量逼得哪吒汽车首席执行官张勇在微博求网友"支招"，直言“营销系统对不起研发团队的努力”。
短时间内哪吒汽车看不到盈利的可能性，只能不停融资把更多股东拖下水。周鸿祎就栽了个跟头。要知道在互联网圈子里，能让周鸿祎吃闷亏的人可不多。
梳理时间线可以看到，哪吒汽车和360的合作蜜月期只有一年。2022年全年，360集团实现营收95.21亿元，同比下滑12.54%，这是其自2014年以来首次亏损。
360在财报中毫不客气地指出，哪吒汽车所带来的亏损，是导致集团整体亏损的主要原因。12.93亿元的投资亏损中，哪吒汽车带来5.93亿元。
根据360财报，2020年-2022年，哪吒汽车累计亏损111.48亿元。2022年，哪吒汽车营收133.29亿元，净亏损69.19亿元，按此粗略估算，2022年哪吒单车亏损约为4.5万元。
这意味着，抛开外部融资，哪吒汽车自我造血能力缺失。相比之下，向来被媒体诟病缺乏自我造血能力的蔚来，仅在2023年Q3就有190亿元的营收，更别说还有阿布扎比“油霸”为其输血。
图｜ 哪吒 U Pro (左 ) 蔚 来 e T9（ 右 ）
或许是早就预见到哪吒汽车的滑落，周鸿祎提前中止“上车”的投入。分两次出资19亿元后，2022年6月，宣布放弃对哪吒汽车的增资，并以0元价格转让哪吒汽车3.53%股权，受让方有义务向哪吒汽车支付10亿元投资金额。
虽然周鸿祎在事后解释，此举是“为了支持哪吒汽车股份制改造等工作，让创业团队获得公司主导权”。但结合哪吒的亏损和后续销量滑落的现实，外界认为，这是周鸿祎360并不看好哪吒汽车的发展，提前“下车跑路”。
02.低价策略失灵，张勇再次“高开低走”
坦率讲，张勇不是一个昏庸的CEO，而是经验复制者。
2012年-2019年，北汽新能源曾在中国新能源车市场拿下销量7连冠的壮举。其中，有4次销量业绩都是由时任北汽新能源营销负责人张勇所完成。到哪吒汽车后，张勇又率领哪吒汽车拿到了2022年新势力销冠。
当年的北汽新能源主要依靠网约车、出租车B端市场走量。然而，补贴政策的变化和疫情打断了北汽新能源在B端市场的好日子。
哪吒汽车的发展轨迹像极了北汽新能源，都是高开低走。
2022年，造车新势力“蔚小理”出现了各自的问题：蔚来产能下滑，理想车型换代，小鹏寄予厚望的G9口碑崩得一塌糊涂。在这个关卡，哪吒汽车从B端市场掉头，开始“为人民造车”。
凭借着两款15万元以下的两款车型——哪吒V和哪吒U，哪吒汽车提前卡位A级车纯电市场，销量从2020年1.5万辆拉升到了2022年15.2万辆，成为首家销量突破15万的新势力车企。
图｜哪吒U（左）、哪吒V（右）
可惜好景不长。2023年哪吒汽车踩下急刹车，曾经单月销量逼近12000台的哪吒V，如今月销量只有2000上下。
高度内卷的A级车市场卷崩了哪吒汽车。单看国产新能源车在A级车市场的表现。售价为5.98-8.38万的五菱缤果，11月销量为24024辆，是哪吒全系车型的2倍。宏光MINI近23000万辆的销量，海鸥单月销量更是突破4.4万台，价格杀手”比亚迪秦Plus DM-i将价格打到8.99万元。
有车圈人士认为，这“四大件”背靠知名大厂，从产品能力到品牌知名度，比哪吒更能占领用户心智。
超低的毛利率已提前透支了哪吒的降价空间，使其无力再参与车企间的价格战。凤凰网《风暴眼》此前报道指出，哪吒汽车的整车毛利率只有5%左右。而蔚来整车毛利率11%，比亚迪整车毛利率为20%。
根据汽车之家数据，今年6月蔚来汽车均价37.26万元，比特斯拉高10万元左右，与理想价格持平。蔚来定价高，利润上有一定空间，现在亏损是因为研发和销售成本过高。相较之下，哪吒车型均价为13.49万元。
降无可降让哪吒汽车“以价换量”策略几近失效。一向嘴硬的CEO张勇在哪吒X的新车发布会上不得不服软低头，他表示，“今年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平稳地把产品换代，完成销量目标也不是我们的追求。”
张勇也不是没有调整策略。2022年下半年，哪吒汽车发布了价格为30万元左右的哪吒S，今年4月又发布了号称“200万内最好的跑车‘哪吒GT’”。但在华为理想蔚来等品牌的挤压下，哪吒汽车的向上之路还未跑通。
图｜哪吒GT
03. IPO搁浅，哪吒汽车还能撑多久？
销量颓势难以扭转，意味着哪吒汽车的现金储备正在被持续消耗。
无论是老牌车企还是造车新势力，资金储备都是支撑其生存与发展的命脉。及时IPO是车企获得长期资金流入的一条快速路径。然而，面对越来越卷的市场，哪吒汽车的IPO时刻遥遥无期。
哪吒汽车曾与科创板传出绯闻，最后无疾而终。2022年6月，彭博社爆料称，哪吒汽车计划于在月内提交10亿美元的香港IPO申请，此后关于哪吒IPO的进展似乎又停滞了。
CEO张勇对此的解释是，“去年我们融资了100亿元，今年也有几十亿元的融资。公司现在有足够的资金来一步一步推进各项业务，（我们）不着急IPO。”
今年7月和8月，哪吒汽车先后宣布宣布完成D3轮融资和IPO前的crossover轮融资，累计近100亿元。自2017年至今，哪吒已累计完成12轮融资，股东中除了360还有宁德时代、洪泰基金、瑞丰资本、华鼎资本和深创投等。
在此期间，哪吒汽车估值已缩水近140亿元。根据360披露的数据，截至2022 年末，公司持有哪吒10.7161%股权，对应账面价值11.53亿元。按此计算，哪吒估值约107.57亿元。而据晚点LatePost报道，去年7月哪吒汽车D轮融资近100亿元，估值约250亿元。
图｜来源于网络
以现在哪吒所面临的市场环境来看，不着急IPO可能只是张勇的一厢情愿。就拿产品矩阵和哪吒类似的零跑汽车对比来看，在刚刚过去的第三季度，零跑汽车亏损9.86亿，其中零跑的销售费用是4.41亿元，研发投入4.74亿元。
从哪吒过去的业绩表现来看，在销售和研发上的投入比零跑汽车只多不少。从2022年的亏损规模来看，100亿的现金只够哪吒支撑1年半的时间，而2023年哪吒汽车销量遇冷，亏损规模仍在扩大，支撑时间只会越来越短。
如果没有新一轮的融资，或者成功登陆资本市场，哪吒仍面临较大的生存压力。
凤凰网科技 未来车研所 出品
作者｜李萌
编辑｜蒋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