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富二代圈子里,素有“北思聪,南康阳”之说。北思聪自然指的是万达王健林的公子王思聪,而南康阳则是苏宁创始人张近东之子张康阳,贴有“低调神秘”标签,更符合霸道总裁剧中商业精英的人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当作评价王思聪的正面教材。同样是富豪父亲携资本、人脉送儿子上青云,巨人肩膀一垮,他们都进退两难。
张康阳败于美资
张康阳除了是苏宁太子,另一个为人熟知的身份是意甲豪门国际米兰俱乐部的主席,可就在国际米兰还沉浸于刚刚捧起俱乐部历史上第20座冠军奖杯的喜悦之时,晴天霹雳来了:“橡树资本”限张康阳3天内还清3.75亿欧的欠款,否则将没收张康阳在国米所有的股权。
2021年,张康阳曾以国际米兰超60%的股份为担保,向橡树资本借款2.75亿欧元,年利率高达12%,期限三年。
根据借款协议,苏宁若到期若无法偿还,将失去对国米的控制权。
商人都是逐利的,尤其是华尔街的“秃鹫”们更是如此。橡树资本号称全球最大的不良资产投资机构,投的都是那些深陷困境的资产。它的老板叫霍华德·马克斯,是个投资圈大名鼎鼎的人物。除了借给苏宁钱,橡树资本还曾在2022年介入过恒大的危局,真是富贵险中求。
最近的几周里,苏宁一直在与美国基金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PIMCO)进行谈判,希望获得一笔贷款用来偿还橡树资本的债务。据意大利媒体报道:张康阳还发表声明橡树资本阻挠谈判的进行。
目前国米的估值约为12亿至13亿欧元。若按照橡树资本控制的60%股权来看,其能获得的债权金额约为7.2亿欧元,至少获利3亿欧元以上。
橡树资本再怎么牛气,怎敢妄图以3亿欧的低价换价值7亿欧的国米?起因还要从2016年张康阳入主国米说起。
精英偏爱竞技
张康阳出生于1991年12月,初中考入南京外国语学校,15岁到美国宾州的传统精英高中摩尔西斯堡学院(Mercersburg Academy)就读,大学选择了在常青藤盟校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和巴菲特、马斯克是校友。
一路名校毕业后,张康阳投身摩根士丹利资本市场部、摩根大通投资银行部实习,负责香港、美国市场企业首发上市,投资并购和融资等工作。
跟王思聪相比,张康阳本人相对低调,很少公开Diss别人,亦或参与热点事件讨论。
2015年,张康阳从美国归来,回到苏宁开始进入接班模式,坚定地认为未来体育产业一定会大有可为。
这位少东家的首次出手便惊天动地,操盘20亿元收购国际米兰足球俱乐部约70%的股份。
当时的国际米兰,风雨飘摇,陷入低迷:教练频繁变动、球员士气不足,球队战绩一落千丈,球迷丧失信心……
2016年张康阳出任国际米兰俱乐部董事,2017年就全面接手俱乐部的运营管理事务,为扭转颓势,他从一个月飞往米兰两次直接变成常驻,并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意大利语。
功夫不负有心人,国米的成绩稳步提升,场均人数更是飙升到59366人,意大利球迷看在眼里。
2018年5月21日,史诗级逆转,国米重回欧冠,站在场边的张康阳边走边流泪,随后他在ins更新:“承诺就是承诺。”
“将门无懦夫,虎父无犬子”,2019年,27岁的张康阳,作为国际米兰足球俱乐部历史上最年轻的主席,正式进入到了欧洲足球俱乐部协会(ECA)执行委员会中,有媒体评价“国际米兰正式进入了‘张康阳时代’”。
张康阳治下的国米一共拿了七次冠军,位列队史第三。
随着成绩越来越好,国米的估值也从4亿暴增至12亿。和王思聪一样,张康阳成为很多网民心中的国民老公。知乎上,“怎么嫁给张康阳”的问题被浏览了11万次。
富二代变负二代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2021年,苏宁易购的营收和利润连年下挫,陷入流动性危机,国内千亿债务无力偿还,自然也没钱养远在意大利的俱乐部了。
为了维持俱乐部的日常运营,张康阳被迫与美国的“橡树资本”签订了一份利息高昂的借贷合同——美国人借给张康阳2.75亿欧,三年后张康阳本息合计要偿还3.75亿欧。抵押品就是张康阳在国米的所有股权。
本来债务到期之际,张康阳也找到了救星,许以更高的利息,让另一家公司的先垫付3.75亿的欠款,“借新偿旧”。
谁知就在付款前夕,此公司突然变卦,以“张康阳历史信用不行”为由,中止了合作,原因成了“罗生门”。
张康阳的信用危机来源于建行事件,而让张康阳卷入与建行债务纠纷的,是2020年8月张康阳与建行签下的一笔贷款协议,投向苏宁小店项目。
本应于2021年9月10日到期的借款,由于触及苏宁的各种违约事件,加速至2021年7月5日到期。
在法庭辩护时,张康阳曾一度找理由为自己开脱,“似乎一些参与‘项目’的工作人员与银行有交往,可能伪造了我的签名,代表公司,协助‘再融资’。”
但经笔迹专家的鉴定,涉案文件上大部分签名均由张康阳本人签署。协议副本上的6个签名中有5个是由张康阳所写,其余的签名是电子副本。
苏宁债务危机蔓延至今,该借款早已逾期且还款无望,海外债权人在美国、意大利等地同时起诉张康阳,要其还钱。
此举被媒体戏称为“张近东父子被全球追债”。
消失的二代
最近,张康阳“消失”于聚光灯之下,基本上没有任何发声,只剩看似矛盾的各式新闻交织在一起。
随着公司质押股份被强制执行,张康阳或将正式失去国际米兰。
在国际米兰俱乐部,一本纪念画册《经典蓝黑》里写道:如果你的父辈永远伟大、正确、光荣,就意味着你接下来只能拼命往他们的肩膀上爬。至于能达到什么高度,没有人知道。
与负重前行的父亲相比,31岁的张康阳在国米这块自留地上,要舒服得多。
被坑还是割不重要,于名车名表的张康阳而言,还钱才是第一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