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里,前同事“中等偏下”是一位原则性极强的美男子。从我认识他那天起,这哥们儿就深陷戒色的漩涡,一直强迫自己要保持“浩然正气”,绝不被淫邪所困。就连他的座右铭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荒唐人的梦》里写下的那句:“在我们地球上几乎所有人都难逃淫荡的劫数,淫欲是人类万恶之源”。
你看,如果能回到十年前,“中等偏下”高低得是个戒色吧的小吧主——头戴五佛冠,身披吧友内裤制成的百衲衣,带着吧友们天天诵读《戒色心经》。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而且,眼下这戒色吧也变了味,大伙儿都避之不及,因此,想看“中等偏下”扮成得道高僧的模样,只能是一个永远的遗憾了。但万幸,他找到了“正气APP”,还在继续着戒色之路 。
当然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国内有人戒色,国外肯定也不例外。假如说“正气APP”是“中等偏下”的戒色吧,那么TikTok就是如今美国女人的“藿香PPA”。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TikTok。但为什么成了戒色APP?
简单来说,美国一位知名脱口秀演员霍普·伍德沃德在某次线下表演中提到:我们这些身处Z世代的姐妹们该觉醒了,我们不应该继续被男人消费下去了。
随即,霍普阐述了自己的理论:处于Z世代的美国女性被男性消费了太多太多次。毕竟,她们遇到九成九的男性在刚认识的第一天,会主动和她们聊宇宙、聊叔本华、聊生命、聊童年创伤、聊不受拘束的自由,一直到了深夜。而她们也会因此觉得自己遇到了白马王子。但这时,屏幕对面的男性会突然话锋一转,表示深夜有些寂寞,能不能穿着丝袜拍几张腿看看,最好是撕破的……
因此,与其不停陷入这种毫无意义的情感交流,白白浪费情绪价值,倒不如主动出击了却这些烦心事,把这些精力都用来专注自己。
于是,霍普在TikTok开始了“Boysober挑战”,号召美利坚的集美们戒除约会、戒除男色、戒除性生活,并且这个期限最好是以年作为单位来计算。
值得一提的是,霍普在TikTok和Instagram两个平台加起来的粉丝数超过了500K。所以,她发起的挑战收到了各方面的支持,全美各州的英雌们纷纷群起响应,在TikTok上开始自己的“Boysober挑战”。
而在每天打卡过程中,有不少女性表示:集美们,戒色真的有用!当自己不再心心念念“Crush”时,一切似乎都变得有奔头了!如今,自己不需要考虑给Crush送什么礼物讨他们欢心,自己的钱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并且,自己也有了大把时间来专注自我提升,甚至还趁此机会学会了“倒车入库和侧方位停车”。
你看这个面部表情和精神状态也能感觉出来
对此,评论区的不少Z世代女性深表赞同,她们都觉得自己生活里没有了男人反倒变得更好了。果然,霍普提出的“Boysober挑战”才是真正管用的“西地那非”。
单身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这感觉真的好极了
需要说明的是,在后疫情时代,美国Z世代男女线下约会的次数大幅度减少,取而代之的是通过各大约会APP来进行。如今,Z世代女性掀桌子不玩的行为,最先受到影响的自然是那些约会APP。比如,一直宣传“让女性有更多自主选择”的“Bumble”,在这段时间里流失了超过一半的付费用户,其中大多都是女性。
这也逼得软件主动做出巨幅实体广告表示:独身禁欲主义绝不是正确的答案、你不应该放弃约会成为一名禁欲的修女等,以此来唤回流失的用户。
但不得不说,这种充满了“幽默感”的广告并不像一种挽留,更像是挖苦和阴阳怪气。因此,这则广告收到了女性用户更加猛烈的反抗,她们认为Bumble这个软件本身就和平台的男用户一样没品且低俗。于是,Bumble迎来了再一次的股价暴跌和用户流失,即使他们光速滑跪也无济于事。
当下,Z世代女性甚至以“手机里没有Bumble”为荣。
不过,独身主义并不是独属于某个群体的时尚单品,既然有利好女性的“Boysober”,那自然也会有“Girlsober”——不光是处于Z世代的女性厌倦了这种“双向盲猜”的约会方式,Z世代的男性也同样如此。
在Z世代男性眼里,双方的约会其实是这般模样:这群女人只想着怎么能榨干我的钱包,不停想方设法从我的口袋里掏钱。倘若我买的礼物达不到她们心中的标准时,那就会马上收到一副被嫌弃的表情。但当我放弃这一切,选择远离女人后,我从来没觉得我如此富有过。
因此,Z世代男性也开始响应彼此的号召,开始了“Girlsober”运动。
你看,如果说20世纪60年代是属于美国的“性解放运动”,那21世纪20年代就得是“性萎缩运动”——显然,身处在当下的Z世代青年们,陷入了一种互相嫌弃的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2021年加州大学展开的一则关于Z世代青年的调查显示,Z世代的年轻人甚至比上一辈人经历过的性生活还要少。但按理来说,“性解放”运动的60年后,年轻人应该更容易获得“性伴侣”。显然,导致这些现象只有一个原因——年轻人在主动放弃“性伴侣”。
那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
一方面,男女关系越发紧张的当下,大伙儿都不太愿意主动沾染麻烦,一个人不也挺好的;
另一方面,Z世代的男女都没钱了。在这个搞什么不如先搞钱的时代,既然搞不到钱,那还是留给自个儿花吧。
不能否认,Z世代青年是出生于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一批人,他们理应有着更多的机会和更多的便利。但实际上,Z世代青年随随便便上个大学,就背负了高额的学费贷款——毕业即负债,这恐怕换谁都接受不了。
与此同时,在这个大伙儿都在憋着一口气,互相比谁更烂的环境,即使毕了业工作也不好找,找到工作领到的薪水也买不起房子——那只能和父母挤在同一个屋子里。
但显然,精子和卵子结合的地点不是子宫,而是一个无人打扰的房子里。
可如今,想要和伴侣来点儿“情趣”时,父母就在旁边房间,这……怎么想都有些尴尬吧?
因此,处于Z世代的青年们有能力的多挣点钱,没能力的少花点钱,然后过好自己的“Sober生活”互不干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一种无可奈何“双赢”吧。
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霍普在宣传“Boysober”运动时,推出了一系列的贴牌潮流文化衫,并且自己亲自上身带货,顺便标榜这是“当代独立觉醒女青年”的标识。而这种行为也让支持她的女性们把“Boysober”文化衫当成了一种身份认证,只有穿在身上才是真正的“Boysober女孩”。
所以,霍顿的“淘宝小店”经常处于供不应求、断码缺货的状态。
你看,大伙儿没钱、没闲才追求的“Sober生活”也许真的很酷。但同样是Z世代青年的霍顿,先为所有人开了个好头,然后又跑到了“Boysober女孩”的身后,想要先其他人一步结束“Sober生活”。